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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生活在一個不同的世界裏,女人是向心的、內向的。所有女人都是印度人——無論她們住在哪兒,都沒有關係。男人是離心的,他向外走。男人一旦能找到一個藉口,他就會逃離家庭。只有在他無處可去時,他才會回家;當所有的俱樂部、旅館都關門了,那麼,還能幹什麼呢?他就回家。沒地方可去了,他才回家。

  一個女人總是以家為中心的,以家為基地的。只有在絕對必須、萬不得已時,她才出去。當它成為絕對的必需時,她才出去。要不然她就以家為根據地。

  男人是流浪漢,遊蕩者。整個家庭生活是由女人,而不是由男人創造出來的。事實上,文明的存在是由於女人而不是由於男人。如果允許,男人會成為遊蕩者——沒有家,沒有文明。男人是向外走的,女人是向內走的;男人是外向型的,女人是內向型的。男人總是對自身以外的東西感興趣,那就是為什麼他看上去更健康一些。因為當你太關心你自己時,你會病的。男人看上去更樂呵呵。

  你會常常發現女人很悲傷並且太關心自己。一點點頭疼,她們就會大驚小怪,因為她們生活在裏邊——這個頭疼就會變成一件很大的事,失去了平衡。但是一個男人會把這個頭疼忘得一乾二淨,他有太多別的頭疼的事。在他的周圍,他創造了太多的頭疼,所以他不可能發現自己的頭疼並且把它當回事兒。它太微乎其微了,他能忘掉它。一個女人總是會提心吊膽——一會兒腿有問題,一會兒手有問題,一會兒背有問題,一會兒胃有問題,老是有問題——因為她的自我意識是向內聚焦的。男人沒有女人這麼疾病纏身,男人更健康,更向外,更關心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

  從肉體上來說,男人可以變得更健康,從精神上來說,女人可以變得更健康,因為他們關注事是不一樣的。當你關注他人的時候,你就能忘掉你自己的身體,你就能在肉體上變得更健康,然而從宗教上來說,你不可能這麼容易地成長起來。宗教的成長需要內在的關注。一個女人非常容易成長從而進入宗教,那條道路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但是要她在政治上成長倒是難上加難的。內向型有內向型的好處,外向型有外向型的好處——兩者也各有各的隱患。

睦州回答說:我們穿衣服,我們吃飯。

  如此簡單的一個回答——有十分的可能你會錯過它。你可能會想:他在說什麼?看上去它好象是廢話、胡話。那個人問:我們每天要穿衣服、吃飯——怎樣才能從這一切中解脫出來?而睦州回答:「我們穿衣服,我們吃飯。」

  睦州在說什麼?他在暗示什麼?這是一個巧妙的暗示。他說的是:我們也這樣做——我們吃飯,我們穿衣服——但是我們是那麼全然地吃,以至於吃的人不存在了,只有吃存在。我們是那麼全然地穿,以至於穿的人不存在了,只有穿存在。我們走路,但沒有走路的人,只有走存在。所以是誰在要求從中解脫出來?

  看一看這巨大的差別吧。佛陀會說所有這一切都是一個夢,你的吃、你的穿、你的走——而睦州說你是一個夢。天壤之別。睦州說的是:不要把你自己帶進去,儘管吃飯、走路、睡覺好了。是誰在要求從中解脫出來?丟掉這個自我;它是不存在的,當你不存在時,你怎麼可能從中解脫出來?並不是走路是一個夢,恰恰是走的人是一個夢。

  仔細地觀察——如果你真在走,其中有沒有什麼走的人?走發生,它是一個過程。雙腿移動,雙手移動,你呼吸得更多,風迎面吹來,你享受;你走得越快,你就越感到有活力——一切都是美好的。然而真的有一個走的人嗎?有沒有一個人坐在其中,還是僅僅是這個過程存在?如果你變得覺知,你會發現只有過程存在。自我是幻象:它僅僅是頭腦的產物。你吃,你會想一定有個吃的人存在,因為邏輯說:假如沒有一個走的人在裏面,你怎麼可能走?假如沒有一個吃的人存在,你怎麼可能吃?假如沒有一個愛的人在裏面,你怎麼可能愛?這是邏輯所說的。可是如果你愛過的話,如果你達到過愛真正存在的那一個片刻,你一定知道沒有愛的人在裏面——只有愛,只有一個過程,一股能量。沒有人在裏面。

  你靜心,然而有沒有靜心者存在?當靜心達到開花,一切思維停止時,誰還在裏面?有沒有一個說一切思維都停止的人存在?如果存在,那麼這個靜心還沒有開花;至少還有一個念頭在那兒。當靜心開花時,根本沒有人記錄它,根本沒有人確認它,根本沒有人說:是了,它發生了。你說:是了,它發生了的那一片刻——它就早已丟失了。

睦州在說什麼?他說:「我們穿衣服、我們吃飯。」他的答案結束了。他的答案完美無缺。他說的很簡單:我們吃,我們穿,我們從來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我們從來沒發現能夠從中解脫出來的人。裏面沒有人存在。吃存在,穿存在,自我不存在。

  他是在說:不要問愚蠢的問題。問的人說:我不明白。他來的目的可能是想找到一些規則和律條,怎樣成為一個宗教的人,怎樣丟掉這些吃飯穿衣的瑣碎之事,千篇一律的例行之事。每天,一次又一次,一個人不停地做著同樣的事。他一定覺得厭倦無聊了。每個人都會到達這一點。如果你有點兒聰明的話,你會到達感到無聊的這一點。只有蠢人和聖人才從來不會感到無聊,相反,聰明的人一定會感到厭倦。怎麼回事?每天你睡覺,只是為了早上又一次起床。然後吃早飯,然後上班,然後這個,然後那個。你知道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又一次睡覺,你知道得很清楚,早上,同樣的事又要開始重演。人開始覺得自己象機器人。

他說沒有什麼要解脫的人,因此,如果沒有人的話,你怎麼會感到無聊?是誰在感到無聊?

  我也是每天早上起床,洗澡,吃飯,穿衣,做一切你所做的。但是我不感到無聊,我可以一直這樣做,直到永恆的終點。為什麼我不感到無聊?因為我並不存在,所以誰會感到無聊呢?同樣,如果你不存在,誰會說這一切是重複?每個早晨是新的,它不是過去的重複。每頓早餐是新的、每個時刻都象清晨草尖上的露珠一樣新鮮。正是由於你的記憶——收集過去,背負過去,一直透過佈滿灰塵的過去來看待新鮮的時刻,你才感到無聊。

  睦州生活在當下,而不把其他時刻拿來與它相比。沒有一個背負著過去的人,也沒有一個思考著未來的人。只有一個生命的過程,一條意識的河流,不停地從這一片刻流向下一片刻,總是從已知的流向未知的,總是從熟悉的流向不熟悉的。因此是誰在那兒煩惱要從中解脫出來呢?沒有人。睦州說:我們吃,我們穿。這就夠了!我們不在其中製造問題。

  問題的產生是因為心理記憶。你總是帶進你的過去。你總是把它帶進來,比較、判斷和抱怨。如果我給你看一朵花,你不是直接地看它,你說:是的,這是一朵美麗的玫瑰。有什麼必要要把它叫作玫瑰呢?你把它叫作玫瑰的那一個片刻,你已經把它和別的花作比較,你辨明瞭它的身份,你把它歸了類。你把它叫作玫瑰的那一個片刻,你稱它美麗的那一個片刻,你的所有的美的概念、玫瑰的記憶、相象,以及一切的一切,都進來了。玫瑰迷失在群體中。這朵美麗的花迷失在你的記憶、相象和概念中。接著,你會感到厭倦,因為它和別的玫瑰看上去差不多。

  睦州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創造問題,因為我們從來不知道有誰可以解決問題。問題一旦被創造出來,就不能解決。不要創造它們,這是解決它們的唯一辦法。因為一旦創造,就在這個創造中,你就已經邁錯了一步。然後,無論你做什麼,那邁錯的一步都不會允許你解決它。如果你詢問如何丟掉自我,你就已經創造了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有成千上萬的教師不停地教你如何解決它,如何變成謙虛的人,如何不做一個自我中心的人。什麼也沒發生——即使在你的謙卑中,你仍然以自我為中心;即使在你的無我狀態中,你還是帶著一個微妙的自我。不。那些有知識的人將不能幫你解決任何問題。他們只會問自我在哪兒。他們只會問問題到底在哪兒。他們會幫你理解問題,而不是解決它,因為問題是虛假的。如果問題是錯的,答案是不可能正確的。如果問題本身根源於某些錯誤,那麼一切答案都是無濟於事的,而且它們會把你帶進更荒謬的問題中去。它會變成一個惡性循環——哲學家就是這樣變瘋的。他們不是去看問題本身的錯誤,而是創造出一個答案;然後這個答案就創造出更多的問題。答案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那麼怎麼辦呢?禪怎麼說?禪說:看一看問題本身,那兒隱藏著答案。深入地看問題,如果看是完美的,那麼問題就會消失。沒有問題是被解答的,它只是消失了;當它消失時,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在說:問題在哪兒?我們也吃飯,我們也穿衣服,但是我們僅僅吃飯、穿衣服。何必創造問題?睦州在說:生活原本是怎麼樣的,就怎麼樣接受它。不要創造問題。一個人必須吃——那麼就吃。有饑餓,你並沒有創造它,它必須被滿足——那麼就滿足它。可是不要創造問題。

  睦州說:我們穿衣服、我們吃飯。但是那個人不理解。當然,這麼簡單的事是難以理解的。人們能夠理解複雜的事物,但他們不能理解簡單的事物。因為複雜的事物可以被剖開,分析,用邏輯的方法對付,而對簡單的事物怎麼辦好呢?你不能分析它,你不能斬碎它,你不能分解它——沒有東西可以分解。它太簡單了。而且正因為它是這麼簡單,你會錯過它。

睦州答到:如果你不明白,那麼就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

  睦州看上去冷酷無情,但其實不是。他在說:你不能理解,因為頭腦是從來不能理解,頭腦是一個最大的不理解者,是無知的根源。為什麼頭腦不能理解?因為頭腦只是你的存在的一小部分,而部分是不能理解的,只有整體才能夠理解。永遠記住這個:只有你整個的存在才能理解某些東西,部分是不能夠理解的。你的頭不能,你的心也不能,你的手不能,你的腳也不能——只有你整個的存在才行。理解是來自於整體的,誤解是來自於部分的。部分往往會誤解,因為部分往往企圖裝作整體;那就是全部的問題。頭腦企圖說它是整體的理解,而事實上它僅僅是一個部分。

  當你進入夢鄉,你的頭腦在哪兒?沒有它,身體照常工作。身體消化食物;沒有必要有頭腦。即使你的大腦被完全取出來,你的身體會照常工作。它會消化食物,它會成長,它會把廢物排出體外。現在,科學家已開始感到頭腦是一個奢侈品。身體有它自己的智慧,它和頭腦無關。你有沒有觀察到,頭腦老是自以為自己知道得很多,而毫不察覺到身體裏面重要的功能都是在沒有它的情況下發揮作用的?你吃食物,身體並沒用問頭腦如何消化它;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要把食物轉化成血液並不簡單,然而身體卻能轉化它,而且不停地工作。由於涉及到成千上萬個因素,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身體恰如其分地分泌汁液用以消化食物。然後它吸收身體需要的東西,把不需要的東西留下,接著將不需要的東西排泄出去。在身體裏,每一秒鐘,成千上萬的細胞在死去,身體不停地把它們排除血液。對荷爾蒙、維生素及其別的東西的需求是難以計數的,而身體總是能從環境中找到它們。當身體需要更多的氧氣時,它就作深呼吸。當身體不需要時,它就放鬆呼吸。一切井井有條——頭腦只是這整個機制中的一部分,而且並不是主要的。不帶有頭腦的動物存在著,樹存在著,而且優美地存在著。然而頭腦是個徹頭徹尾的偽裝者。它只是裝出它是地基,是基礎,是巔峰,是高潮。它一直偽裝著。只要看看你的頭腦,你就會明白。你想靠這個偽裝者來理解嗎?它是你裏面唯一的不老實的東西。

  我並不是說要把頭腦砍掉——那也是不自然的,它也是一部分。頭腦得有屬於自己的位置,屬於自己的比例,但不能允許它成為獨裁者。如果它成為獨裁者,它就會造出問題。然後它尋求解答,而解答又創造更多的問題,你沒完沒了,直到最後進瘋人院。

  頭腦的歸宿是瘋人院。走得快的人,當然到得早;走得慢的人,稍晚些到——但是每個人都是排在隊伍裏的。頭腦的歸宿是瘋人院,因為一個試圖去裝成整體的部分早就是瘋了的,狂了的。

  整體存在的品質是完全不同的。這不是能言善辯的問題,而是如何安排每一個部分的問題,它是一種和諧。它給予你的生命一種和諧的節奏,每一部分都在它的裏面存在。這樣,頭腦也是美麗的。它不再帶你進入瘋人院。它將變成偉大的頭腦,它將開悟。但你的整體完整地存在;你不分割你自己;你的智慧仍然是完整的。那正是睦州的意思,那正是禪的整個努力。

  頭腦仍然存在,可是它的作用將完全不同。我也用我的頭腦。我正在和你們說話,頭腦是需要的。為了交流,頭腦是需要的;事實上,它是一個交流工具。為了記憶,頭腦是需要的。它是一台電腦。但為了存在,你的整體是需要的。在身體裏——當我說「身體」時,我是指你的整體:身體,頭腦,靈魂——每個部分各有各的作用。如果我想抓住什麼東西,我將用我的手。如果我想移動,我將用我的腿。如果我想交流,我將用我的頭腦。僅此而已。也就是說,我保持整體狀態。當我使用雙手時,我的整體支援我的雙手。它們並不和整體對著幹,而是和整體合作。當我使用雙腿走時,是整體在協調中使用它們。事實上,它們在為整體發揮作用,為整體行走,而不是為它們自己。如果我和你談話、交流,我為整體而使用頭腦。如果我的整個存在中的某些東西希望我交流,我就使用我的頭腦,我就使用我的雙手和我的表情,我就使用我的雙眼;但是它們是為整體使用的。整體仍然是最高的,整體是主人。當部分成為主人,你就會分裂,你的一體性就會喪失。

  睦州說:如果你不明白,何必明白。不要為此擔憂。你就回去,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我不知道那人以後是怎麼做的,但是對你們我也要說:如果你明白——棒極了。如果你不明白——走吧,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因為理解會成為你整體存在的陰影。在生命的整體中活。不要害怕完整的生活。不要做一個懦夫,不要試圖逃離到山野和寺廟中去。

from : 春來草自青 第一章

url : http://www.osho.tw/ebook/book59_0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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